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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阴暗的走廊里,浑浊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隐隐的还有一股血腥味。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人的惨叫声,声音并不大,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之后发出的,呜呜咽咽的,听不甚清。
走廊的另一端,昏暗的灯光下快要散架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脸色微白,眉目俊秀,一双美目微微敛着,让人看不清神色,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手中握着把蝴蝶刀漫不经心的翻转着,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此人正是美高美枪击案之后,沉寂许久的罗浮生。
或许是灯光的缘故,罗浮生看上去消瘦了很多,松开的领口处支出来的锁骨更是让人看得心惊,指间的烟徐徐燃着,白色的烟雾丝丝缕缕飘散开来,拢在罗浮生的周身,显得竟有几分阴郁。
片刻之后,罗诚从走廊尽头的房间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个布巾,草草的擦着脸上溅上的鲜血。在他身后一左一右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手中拖了一个染了血的麻袋,麻袋微弱的动了动,显然,里面的人还有气。
“问出来了,是胡奇下的手。”罗诚说着踢了一脚麻袋,转头对罗浮生道,“哥,你打算怎么弄?”
“拿枪的那只手给胡奇送过去,然后扔到江里去喂鱼。”罗浮生说着顺手将手中的香烟掐灭,烟屁股干净整齐,明显一口没有抽(和)过,罗诚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两个壮汉手脚麻利的将麻袋抬了出去,罗诚撇了眼他们的背影,转身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罗浮生,“哥,这是我问的时候悄悄弄的,你看......”
罗浮生略带疑惑的接了过来,昏暗的灯光下,罗诚七扭八歪的字更是看的眼晕,罗浮生略略扫了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火柴,‘刺啦’一声之后,泛黄的纸张就着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变成一堆没用的灰烬。
“哥!”罗诚想要阻止,却被罗浮生一把拦下,只得急急道,“那小子都说了,给他藏身的人不是青帮的,我问了,那身形像极了云叔!”
“......”罗浮生没有回答,面色依旧淡淡的,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一样,罗诚看着,心里急的厉害。
半响之后,罗浮生声音低沉道,“叫你查的,你查的怎么样了?”

话至此处,罗诚的神情稍稍有些严肃,定顿片刻,低声道,“哥,你猜的没错,云叔去过码头......”
阴暗的地下室里,灯光昏黄,罗浮生半边脸拢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明,只是那极淡极轻的苦笑声挥之不去——
日子依旧过着,像极了做工熟练的工匠一般,机械而规律,平淡无奇,反反复复。
美高美重新开始了营业,灯光靡丽,舞娘娇媚,光滑平整的石材地面上清晰的倒映着往来不绝的人影,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枪(和)战,也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流过多少血。
“这次......你可出气了吧?”洪家大宅的书房里,洪正葆正端坐在桌前,手中端着杯上好的碧螺春,不紧不慢的撇着茶汤上的浮沫,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下面恭恭敬敬站着的罗浮生,淡淡道,“那小兔(和)崽(谐)子在你肩膀上开了个洞,你倒好,直接把手给他送过去了......”
“不过也该给他们个教训了,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敢在我洪帮的舞会上搞刺杀,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洪正葆冷冷的哼了一哼,抬手喝了口茶,余光看了看依旧站得笔直的罗浮生不禁皱了皱眉,轻声道,“你伤口怎么样,可好全了?”
似乎没有想到洪老爷子会问这个问题,罗浮生明显有些怔楞,而后微微笑着道,“早就没事了,劳义父挂心。”
洪正葆看着罗浮生消瘦的身形,心中自然也是疼的,轻轻叹了口气,问道,“这件事,我没有帮你,你怪我吗?”
罗浮生闻言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任何委屈的神色,只是失落道,“是浮生考虑不周全,与义父无关。”罗浮生说着抬眼看了看洪正葆,又道,“都是因为浮生做事莽撞,逼得胡奇他们狗急跳墙,还害得美高美闹出这样大的事......”
“行了。”罗浮生还待要说什么,却被洪正葆抬手制止了,“浮生啊,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有些事情,该糊涂的还是糊涂点好......”洪正葆说着端起手中的茶慢慢饮了。
正这时,却听得罗浮生低落道,“这些事情里也包括我父亲的死吗?”

罗浮生低喃的声音稳稳的传入耳中,洪正葆心头一跳,眉毛微微动了动,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茶轻轻放下,充耳不闻一般淡淡道,“最近在做些什么呀?我听侯力说你挺忙的......”
“也没什么,就转了转堂口,看了看账。”面对洪正葆如此回避的态度,罗浮生却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并未过多追问,只是顺着话头接下去,便算过了。
只是,洪正葆却没打算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洪正葆坐在书桌前,手中的茶杯有一搭无一搭的把玩着,脸上微微笑着却带了一丝冷意,“看账?看哪里的账?码头的吗?”
“怎么,堂口的账不够你查了?连码头也要管上一管?”此番言语已是严厉,罗浮生听得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言语却越发恭敬,而这些落入洪正葆的眼里却并未消了他的怒气,“不敢?我看你倒是敢得很啊......”
洪正葆说着手中的茶杯狠狠甩了出去,茶水和连同细白的茶杯碎裂在罗浮生的额角,不一会便有血色缓缓流下,合着茶叶沫子映在罗浮生的侧脸,着实狼狈不堪。
“拦了你一次不成,你还给我玩跟踪?查来查去给我查到了云叔这里,我你要不要查一查!”
话至此处已是及不客气,罗浮生在挨了额头的那一下之后便跪了下来,惹怒了帮主,自然是要受罚的。
讲道理,洪正葆对罗浮生还是很好的,在罗浮生还没有成为洪帮二当家以前洪正葆对于他的宠爱并不亚于自己的女儿洪澜,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即使在罗浮生十四岁加入洪帮之后,洪正葆对于他也是颇为信任,依仗的,只是,这些宠爱里不能包括一件事,那便是罗勤耕的真是死因。
从小到大,罗浮生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上时,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直接沉默不语,而到后来,这个问题成了一个禁(和)忌,每每提起便是一通争吵,就犹如今天这般。
“义父不让我查这些事,是不是因为这些都和我父亲的死有关?”罗浮生说着抬头看着洪正葆,眼底隐隐的有些委屈,“码头的账对不上,我悄悄查过船只的记录,没有登记便运出去的货大多都是林氏的东西,义父,当年我父亲的死和林氏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给我出去!”洪正葆失态的怒吼,脸色已是极为难看。
“义父!”罗浮生第一次没有依言出去,只是恳求道,“求你了......”
“你!好,好啊......我老了,管不住二当家的了!”洪正葆怒极而笑,冷冷道,“想用跪来威胁我?好啊,云叔!带二当家的下去,跪到院子里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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